一戏一评：龙江剧《九腔十八调》

剧目介绍：
    这是一出特殊年代遗留下来的人间悲剧；这是一出描写戏曲人坚守舞台的感人故事；这是一出几代人的戏剧梦想。
    本剧刻画了女主人公韩冬雪为了挚爱的戏曲事业栉风沐雨的心路过程。她恪守“戏比天大”的戏训，遵循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教诲，坚守着戏剧如何在传承上创新的理念。然而，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历经了戏曲 舞台、人生舞台的《九腔十八调》双重考验后，她终于浴火重生……
    谭博 (省艺术研究院院长、国家一级编剧)
    非常期待这部戏。有几点感受：第一点，现代戏曲是否有程式化，如何形成新的当代程式化，这一点非常重要，特别是对于一个新发展的剧种来讲。在这部戏里，非常欣喜地看到了现代程式化的东西，这是我期待已久的。第二点就是戏曲的写意性得到了很好的展示，包括舞美的设计、灯光的运用。第三点，这部戏是按照戏曲艺术规律来创作的。对于传统戏曲，与整个体系相统一的内程式化，不允许有自然状态存在，虽然这部戏里还有自然状态，但总体上来讲是符合戏曲本体的，正在发展中的龙江剧在很多方面需要进一步探索和定型。第四点就是音乐，给我耳目一新的感觉，很美，唱腔的问题有了一个比较好的解决。最后一点就是乐队有很大的提升，伴奏与表演融为一体，对舞台呈现起到推动作用。说几点建议：第一，在一号和二号人物的设定上，容易把二号人物当作一号人物。戏有两条线，一条是拜师学艺传承戏曲，另一条是母女相认，现在母女相认这条线更占主导。表达什么样的戏剧主题，一定要通过塑造一号人物这个最重要的舞台艺术形象来表达，现在看，演出和要表达的戏剧主题有脱节的地方，两条线要好好地捋一下。第二，感觉第四场和第五场的顺序有问题，是否要重新做一个调整，把高潮戏放到母女相认上，不仅体现骨肉至亲，更表现血脉相通的艺术传承主题。第五场戏有点跳，戏曲味道少了，加入了一些现代元素，但整部戏的风格由于这场戏显得不够统一。第三，韩冬雪父母人物同质化较重，太外在，上场给人不干净的感觉，戏曲是审美的艺术而不是审丑的艺术，要给韩冬雪养父母一个正面的形象。母亲可以很泼辣，父亲这个人物我觉得要做一点调整，表演上是否可以收一下，这样对整个戏的走向，包括高潮戏的形成会有一个铺垫，让人物有一个升华。第四，谈戏曲不能用话剧的观点，来过于强调人物的冲突矛盾，讲求话剧式的高潮，戏曲有自己的艺术规律。最后一场戏如何升华？我觉得现在格局有点小，包括认亲的那一场，缺少一种更深的人文情怀和人文关怀。要把戏放在更大的视野和更大的背景下来展示人物命运，关照当下，体现传统文化的传承，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应该挖掘一下，有更深厚的文化底蕴。
    费守疆（省文化厅艺术处原处长、国家一级编剧）
    这个剧让我看到的首先是一幅画。在舞台美术上，舞台呈现上，包括演员阵容是一幅画，是戏曲或者说是龙江剧院的迎春图，这只队伍充满了朝气。同时也听到了一首歌，那就是奋进的歌声。《九腔十八调》这个名字很响亮，作品很完整，风格很统一。九腔十八调汇成了一首交响曲，很好听，主题歌、伴唱、人物的核心唱段都是挺不错的。通过这“两个一”，我还看到了“一棵菜”精神。各个艺术环节、各艺术部门，包括每个演职人员都体现了“一棵菜”的精神，所以我们才能看到舞台呈现是完整的，同时也很有感染力。十年磨一戏。一个戏一步到位成为精品的可能性太小了。我的个人建议是：一、这部戏应该进一步抓住“魂”的东西，它是推动剧情进展的原动力。一号人物对戏热爱的原动力一定要深挖，现在看笔墨不够。主人公的意志力决定戏剧矛盾冲突的尖锐程度，同时也决定了戏剧结构的严谨程度。观演关系产生共鸣，观众关注了人物命运就有了艺术的感染力，这可能就是成功了。二、关于戏中戏的问题，戏中戏里的戏不在戏里，这个下一步应该解决。应该是戏中戏里的戏在戏里，跟人物关系、剧情的推进紧密联系在一起。三、血缘、情缘、戏缘三者之间的关系处理，捋清了之后要紧紧地纠葛在一起。四、这个戏除了院团改革、艺术创新主题之外，应该把它放在更广阔的背景之中展开矛盾冲突，从而推向戏剧的高潮。把这个戏放在大的格局中展开，可能会使主题含量更大。这个戏非常好，非常有期待。
    高长顺（黑龙江艺术职业学院原院长、国家一级编剧）
    今天是现实题材剧目展演收官的一台戏，确实是看到了很有分量的剧团演出。龙江剧院是我们省非常重要的院团，过去看的更多的是传统（历史）戏，现代戏看的比较少，这个作品代表了省级院团的艺术水平。谈几点意见：第一，这个戏非常美，无论是编舞、演员的表演、舞美，各个方面都非常美，能够吸引观众的眼球。第二，剧本所提供的人物性格鲜明，冬雪、生母包括其他人物都非常有性格，很丰满，人物能够在舞台上立得住。第三，戏剧冲突是在不断的发展和变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符合戏剧的基本规律。第四，戏曲写意化在这台戏里处理得非常好，看出编剧、导演有水平。提几点建设性的意见：第一，人物情感要挖掘。这个戏表现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坚守舞台这样一个大的主题。现在看剧情的变化缺少一点内涵，只是表现了人的命运，有些内涵性的东西需要再去挖掘。第二，人物转化缺少一点铺垫。比如养父母把女儿送还给生身父母，生母死后女儿继续坚守舞台，这些地方都应该有一些促进人物转化的条件或者是铺垫。第三，怎样处理好戏中戏。《游园惊梦》非常美，如果与这个戏有机的结合起来会更好一些。结尾处需要再做修改。总之，这是不错的一台戏，祝贺你们取得成功！
    高云程（省歌舞剧院原院长、国家一级演员）
    这是一台大戏，是一台省级水平的戏。剧本很完整，舞台设计、色调非常好，能够看出导演的水平，整体感觉非常好。打造精品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第一，需要加强谈恋爱，小生穿道袍、穿靠转身等细节的刻画。第二，语言的表达缺少内心的独白，减弱了内在的感情。第三，唱腔很新颖，跳出了以往龙江剧的感觉。第四，师徒在两个台阶上的时候，主人公服装的颜色最好变化一下。第五，母女关系撕破那场戏应该是高潮戏，但是不动情、不扎心。结尾的时候能不能用锣鼓经、大唢呐上场演奏来谢幕。
    王艳君（黑龙江艺术职业学院戏剧影视系主任、国家一级导演）
    这台戏非常准确地诠释了具有地域特点、地域韵味的龙江剧表演风格，程式化的表演与虚拟的舞台意境相结合，让我们明确了地方戏应该这样去表演。舞台整体的呈现很完整，也非常美，主要演员边上的几个演员我非常欣赏，人物刻画的非常精彩，非常到位，特别鲜活。整台戏非常成功，祝贺你们！
    王明喜（省艺术研究院原院长、国家一级作曲）
    这个戏的初衷是对的，就是抓住情，情感线设计的比较好。主要演员的表演功力非常强，有些演员唱功需要加强。唱腔设计一般，比如母女两人在一起那场，两种心态用一个唱腔不是很好。在编剧方面，《游园惊梦》一段，师傅培养徒弟应该是龙江剧，演出的却是昆曲，这不合理，应该选取龙江剧比较成功的曲目。这个戏留有一个遗憾就是母女关系处理得有些草率。中国人做什么事都喜欢圆满，母女见面后观众希望有个圆满的结局，结果由于一个突发事件，母女最终也没有相认。我谈的这些问题很好解决，这个戏的前景我非常看好。我最欣赏的是设计的载体里能把古装戏的服装用上，聪明极了。音乐方面，建议做一个《九腔十八调》的主题曲。希望这台戏能够走得很远。

    来源：省艺术研究院

    整理：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 李蕊   摄影：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 徐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