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亮(左)在教智障孩子打羽毛球。
在祖祖辈辈靠天吃饭的农村出个大学生不易,大学毕业能应聘到南方大企业工作就更不易了。就在方正县庆华村村民为陈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儿子高兴,陈家父母忙活着给儿子准备庆功宴的时候,陈晓亮却不辞而别了。
20岁的陈晓亮放弃了南方企业开出的3000多元月薪,选择到哈尔滨残疾人托养培训指导中心当了一名每月只有几百元补助的全职义工。5年多来,他累计服务 5万多个小时。尽管晓亮的父母不理解儿子当初的选择,晓亮却说:“当智障孩子们亲切地叫我‘亮哥’时,我觉得我的青春无悔!”
90后大学生当上智障孩子“保姆”
陈晓亮毕业于省经济管理干部学院机电工程专业,曾有个做电力工程师的梦想。2009年毕业前,他成功应聘到浙江一家机电企业,眼看着梦想就要实现。这时,电视上一个讲述智障孩子的节目改变了他的初衷。陈晓亮来到哈尔滨残疾人托养培训指导中心当了智障孩子的“保姆”。
晓亮每天要照顾20多个孩子的吃喝拉撒睡。5年来,他没吃过一顿安稳饭。一会儿这个孩子把饭菜弄了一身,要换衣服,一会儿那个孩子又把饭倒在地上;5年来,他没睡过一个整觉,夜间要给孩子掖被角,提醒他们起夜。有些重度智障的孩子大小便不能自理,他还要带孩子们一个个入厕,刚领这个孩子上完厕所,那个孩子又拉尿了一床。
2010年入托的男孩圆圆智力残疾一级,伴有经常性的情绪失控,夜里整宿不睡觉,中心的护理老师不得不轮流看护他。晓亮为此专门去学如何照顾这样的孩子, 得知这样的孩子必须有熟悉的人陪睡才会安稳,他就主动承担了陪圆圆睡觉的任务。陪睡已属不易,给圆圆洗澡就更难了。每次给圆圆洗澡,晓亮都要经历孩子的打、掐、拽。怕孩子滑倒,他从不反抗。
圆圆妈妈看到干净的儿子,都会说:“这孩子,哪辈子修来的福,陈老师比我这亲妈还亲。”
“孩子们”都喜欢“亮哥”
在哈尔滨残疾人托养培训指导中心里,所谓的“孩子”其实是16-40岁的智障人,因为他们只有四五岁孩子的智商,所以管他们叫孩子。
在别人眼里,这是一群流着鼻涕、淌着口水、浑身带着臭味儿、乱蹦乱跳、听不懂话的傻孩子,但在陈晓亮眼中,这些孩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每一个动作,他都觉得是天真可爱的。
除了照顾孩子们的生活,晓亮还给孩子们上课。刚开始,孩子们连笔都握不住,晓亮就手把手教他们握笔写字。一个简单的字,孩子们至少要一周才能学会。一次, 晓亮正手把手教一个孩子写字,那孩子突然抽出手,用笔尖刺晓亮的手背,晓亮的手立刻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但他仍手把手地教。在他的耐心教导下,二十多名孩子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一次上课,一个200多斤重的自闭症孩子突然站起来,大喊着把头往玻璃上撞,晓亮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那孩子拼命挣扎,用脚使劲踢晓亮的腿。他强忍着疼痛,任凭孩子踢打,生怕一松手孩子会失控自残。直到别的老师赶来,晓亮才放手,可晓亮的腿却骨折了。
当晓亮从医院回来,那个自闭孩子飞奔过来,把一块糖塞到他嘴里。晓亮说:“当时我心里特别甜,那是我吃过的最甜的糖。”
默默奉献的青春无悔
每年回家过年,都是晓亮最自责的时候。他是家中的独生子,妈妈每次见到他都心疼得直哭。亲戚朋友都劝他别当义工了,找份工资高一些的工作。但晓亮却舍不下他的那些孩子们。
今年,妈妈生病了,特别想让他回家看一眼。晓亮买好了当天的火车票,可他照顾的欣欣却突然发高烧,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晓亮撕了火车票,一直守在欣欣的床前,喂水喂药,给他擦身降温。经过一天一夜的照顾,欣欣终于退烧了,晓亮只能给妈妈打电话说“对不起”。
尽管父母不理解儿子,但想儿子了,他们就会来哈尔滨看晓亮,每到这时,晓亮更自责。
5年多来,晓亮照顾的孩子走一批又来一批,已达二三百人。他的工作受到孩子父母的一致好评。5万多小时的付出,孩子们都亲切地叫他“亮哥”,他也在默默地守护和温暖着每个孩子。“父母至今仍不支持我,但我真舍不得这些孩子们。我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这群孩子,不要歧视他们,帮助别人是幸福的,我无怨无悔。” (柏凡露 张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