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由于她的特殊身份,她有很高的知名度,所以毛主席逝世后,涉及毛主席的一些活动她有时被邀请出席。但张玉凤说,她不想出名,也不想逐利,只想过几年平静安稳的日子,特别不愿意被别人打扰,包括接受采访。
本文摘自:《人民文摘》2009年第8期,作者:段文华,原题为:《张玉凤:退休后的平安生活》
提起张玉凤这个名字,我国50岁以上的人都不陌生,而且对她总有一种神秘感。她是毛泽东晚年的机要秘书,在毛主席身边工作多年,直到1976年毛主席逝世。 .
怎样走进中南海
张玉凤1944年出生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因为家庭困难,她只读完了小学六年级,那时她才14岁。为了生活,这个倔强的姑娘只身出去找工作,刚好铁路局招工,她试着去报考,没想到真的被录用了,成为铁路客运乘务员,她有机会随火车来到北京,看到了紫禁城,看到了天安门,心里别提多高兴。
1960年秋,铁道部到张玉凤所在单位去选调专列人员,她幸运地入选,年仅16岁的她当上了中央首长专列的列车员,不久被调到毛主席的专列上当工作人员,1970年又被调到毛主席身边工作。后来毛主席的秘书徐业夫病故,经中央批准,她又兼任毛主席的机要秘书,直到1976年毛主席离开人世。
人的命运有时并不能全由自己掌控,张玉凤就是这样的人。这个来自边陲小城的普通女孩,做梦也没有想到,转瞬之间竟能一步登天,进到了“伟大领袖伟大统帅”的核心圈子里,而几年之后她又从巅峰跌到谷底。如此大上大下,大起大落,使她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世态炎凉。
张玉凤是一位很文静、很质朴的女性,她举止文雅,讲话轻声细语,待人诚恳,不张扬,不矫揉造作。她写的字跟她的人一样,清秀漂亮。她退休前在铁道部老干部局工作,是个处级干部。
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张玉凤的丈夫刘爱民是铁道部一位处长,1米80以上的个头,浓眉大眼,标准的男子汉,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长得很“酷”,两个女儿很有教养,像爸爸妈妈一样漂亮,那时老大读大学,老二读中学,一家四口,相互理解,相互支持,和睦幸福。
张玉凤对她的婆婆非常好,贤惠孝顺,婆媳关系很融洽。谈起婆婆,张玉凤非常感慨,她说,她永远不会忘记婆婆对他们的恩情,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婆婆带大的。那时她工作繁忙,根本无暇照顾孩子,是老太太和她丈夫刘爱民付出了极大的辛苦。
张玉凤说,她不想出名,也不想逐利,只想过几年平静安稳的日子,特别不愿意被别人打扰,包括接受采访。由于我比她大几岁,也许她觉得我是个老同志,说话办事比较沉稳,又是中央新闻单位的,所以她认为我是可以信任和交往的朋友。
我为她和她们全家拍了不少照片,这些照片都留在我的手里。1993年冬的一天她打来电话,说她两个女儿都到美国上学去了,因为想家向她要家里的照片,她让我把她家的合影照片洗两张,并说洗好后她自己来取。没过几天,她真的跑来了,当时我正在总编辑办公室开会,她就在我的办公室等我,编辑部同志知道后,好几个人借故跑到我的办公室或编个瞎话,目的就是想看她一眼或与她搭讪几句。
由于张玉凤的特殊身份,她有很高的知名度,所以毛主席逝世后,涉及毛主席的一些活动她有时被邀请出席。有一天,我在北京天宁寺的毛家饭店碰上了她。那天是毛家饭店开业,主人请了许多宾客,除了张玉凤外,还有汪东兴、陈锡联、李讷和她的丈夫王景清、胡耀邦的儿子胡德平、扮演毛泽东青年时期的两位演员,以及敬一丹等中央电视台几位名嘴。有些人争着与张玉凤、李讷等 照相,她们都很高兴地与之配合。
陪毛主席过最后一个春节
关于毛主席晚年的情况,我们谈得不是很多,只听她断断续续说过一些。她说,毛主席晚年的时候,全中国人民还不断地颂扬他老人家“神采奕奕”,祝福他“万寿无疆”。
实际上,这都是人民群众的良好愿望。毛主席不是神,而是一个上了年纪而又苍老多病的耄耋老人。他从1971年之后就疾病缠身,起初是气管炎、大叶性肺炎,终日咳嗽不止,晚上也不能平躺下,加上林彪的叛逃,对他精神打击极大,此间他曾经昏迷休克过,健康状况日益恶化,情绪也越来越暴躁。之后,又由于严重的白内障,双目几乎失明,不能走路,不能看文件,生活都不能自理,吃饭要一勺一勺地喂,吞咽很艰难。后来,一只眼睛做了手术,情况好了一些。
“当然,这些在当时都属于国家最高机密,不要说普通老百姓不知情,就是最上层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张玉凤说。
在那最困难的日子里,张玉凤和护士长吴旭君等整天整夜守在主席身旁,不仅照料他的生活起居,打针用药,还要为他读报、读文件,从生活到工作事无巨细,工作量之大之艰辛,常人难以想象。因此,她十天半月都不能回家一次,1976年的春节除夕夜也是在老人家的病房里(也就是毛主席的书房)度过的。
张玉凤说,那时毛主席这里没有客人,也没有自己家的亲人,只有身边几个工作人员陪伴着他,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一个春节。入夜时隐隐约约听见远处的鞭炮声,毛主席就用低哑的声音对张玉凤说:“放点鞭炮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该过过节。”于是几名工作人员在房外燃放了几挂鞭炮,毛主席听到噼噼啪啪的爆竹声,脸上露 出了一丝笑容。
二十年来,我和张玉凤的联系时断时续,最近电话多了一些,互相聊了各自的退休生活及家庭情况,得知她已搬了新居,两个女儿都有了小孩,她和丈夫刘爱民正在享受天伦之乐。
因为我写了一篇关于她的稿子,想请她看看,尤其在事实上请她帮助把把关,张玉凤和丈夫刘爱民开车外出办事时,顺路来到我家坐了半个多小时。她对稿子没提出多少意见,只在个别地方做点小的更改,她还把两个女儿的名字划掉了,说孩子们不愿意登出她们的名字,我很理解。
我们已多年未见:互相感慨岁月催人老。不过,他们两口子除了头发白了一些,变化并不是太大,这就是我知道的张玉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