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收集着人类的记忆、珍藏着民族的灵魂,一个国家因为有了记忆而厚重,一个民族也因为有了属于自己的记忆而得以延续。新春,更多的人走进博物馆。今年的新春走基层,博物馆就走进了我的视野。
过大年,走进博物馆,最大感觉就是人多。但与陕西历史博物馆、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相比,西安碑林博物馆安静了许多。会有游客聚在某个特别有名的石碑下,听导游讲解,旋即又走开了。因是,待他们过去,我便走近再细细端详。即便涉猎不深,从斑驳的石头中也可感受到那份亲近的喜悦。
更多的是与这些碑石擦肩而过。直到发现该馆研究馆员路远著的《碑林语石》——尽管文中涉及石刻时代、作者、真伪、入藏情况、内容考证等专业问题,但作为小众的金石学研究在路先生笔下生动起来,让人欲罢不能。
从后记中得知,路先生的研究不属于任何一级的课题、项目,完全是属于个人的精神活动。“我会由衷地羡慕高等院校和科研机关的研究人员,他们申报研究课题,批准立项后有专项科研经费,成果出版又有出版经费。但愿有一天,博物馆也能建立符合自身实际的可操作的课题管理制度。”写下这些话,还是2010年,那年他60岁。8年过去了,不知是否有了改变。
终一生择一事。定格在路先生记忆中的是王子云先生:是老人佝偻着身体,是他抖动得几乎握不住笔的手。而这位王先生早在20世纪20年代便参与了中国第一所高等美术学院的筹建,是中国艺术考古的开拓者。
路先生在书中写到:“退休后,我还会继续翻动碑林的书页,还会诉诸文字,直到有一天自己厌倦了,或者翻不动、写不动了。”与一本书不期而遇,与不曾相识的先生们相遇。再次与沉默的石碑对望,依稀可见矗立背后的那些倔强、淡然的学人身影。
(本报记者 靳晓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