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是什么?长期以来人们普遍信奉一种观点,认为文化在广义上是指人类社会历史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这种观点见诸于许多报刊书籍,许多场合如此讲述的人甚多,于是这种说法似乎已经成为解读文化的主流观点。“总和”之说认为一切都是文化,这也是文化,那也是文化,从而让人搞不清究竟什么是文化。
文化是人创造的,但不能认为人创造的一切都是文化。人创造了社会,但社会和文化不是同一体。因此可见,“总和”之说把社会和文化等同起来是错误的。任何社会都会产生一定的文化,但文化不等同于社会,社会的涵盖范围比文化大的多,社会包含着文化,社会是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统一体。说到底,文化是相对于经济和政治而言的,是人类在改造自然的活动中产生的精神性产品。
文化不是物质,但文化可以有其物质载体,赋予物质以文化内涵。“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文化表述,其载体是冰封雪裹的陕北高原。茶本身不是文化,茶叶就是一种树叶,但饮茶方式具有特定的文化内涵,或品尝韵味,或大碗牛饮,我们常说的茶文化实际是茶以外的人的行为。中文宣三百作为文化产业集团,在售卖紫砂壶的同时也会介绍用紫砂壶泡茶的方式,例如水温、壶形、茶叶种类等,即属于“茶文化”范畴。
文化属于观念形态,属于精神领域,但文化对人的所有活动都有影响,文化如同空气一样无所不在。文化不是经济,也不是政治,但文化渗透、熔铸在经济活动和政治制度之中。文化和人的关系是,人创造文化,文化又塑造人。每个人一出生就无可选择地生活于一定的文化环境之中,自觉不自觉地都要接受特定文化的培育和熏陶。一个人即使没有念过书,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也会被特定的文化所教化和影响。中国人受儒家伦理的影响,讲仁、义、礼、智、信,日本人受武士道精神影响,侵略别国时多有亡命之徒。人和特定生存环境的特定文化具有血脉联系,文化是民族的精神家园,就是这个道理。文化可以规范人的行为,文化可以培养人的能力。文化可以提升人的精神境界。文化分为两种形态,一是理论形态,如宗教观念、价值体系、哲学思想等,二是民俗形态,如民间文学、民间工艺、民风民俗等。一个民族的理论文化和民俗文化是交织在一起的,都渗透和体现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人们在价值观念、信仰追求、思维方式、风俗习惯等方面的认同,能够形成巨大的感召力和向心力,从而把整个民族凝聚起来,动员起来。
文化具有极大的能动作用,但文化不决定社会,而是社会决定着文化。中国的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当属世界之最,使中国成为一个多元化社会。英语所以能成为世界性语言,并不是英语本身有什么文化魅力,而是当年大英帝国的实力决定的事实即能说明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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