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做好事”
■孙现富
被誉为“延安五老”之一的吴玉章同志,是我党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和文字改革的先驱。新中国成立后,吴玉章出任中国人民大学校长、中国文字改革委员会主任等职,为新中国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吴玉章一生坚持革命,坚持办教育,坚持“做好事”。
吴玉章在长期的革命生涯中,对外人和蔼可亲,对自己和家人却非常严格。抗战胜利后在重庆工作的时候,他已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却只有一套在国外做的西服,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穿,平时常穿粗布衣服。
当年,吴家的客厅里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创业难,守业更难,须知物力维艰,事事莫争虚体面”,下联是“居家易,治家不易,欲自我身作则,行行当立好规模”。不追求虚荣奢侈、不讲究排场,要踏踏实实做事,争当楷模——在吴玉章心里,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党员干部必须具备的品德修养和行为准则。
吴玉章公私分明,不搞特殊。他常常对儿孙们说:“生活上过于优裕,就容易骄傲,容易滋长特权思想。特权思想就好比硫酸,用得好是催化剂,用得不好是腐蚀剂。”吴玉章的外孙兰其邦体会最深:“姥爷的小车,我们从来都没有坐过。”
有人不理解,认为吴玉章对亲人太苛刻。家人们却习以为常。新中国成立后,兰其邦刚到北京时,吴玉章就严肃地告诉他:“我们有两重关系:一是同志关系,一是长辈与后辈关系。封建社会讲夫荣妻贵、封妻荫子,共产党是不讲这一套的。我们都在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你们工作得好是你们的功劳,我工作得好是我的努力。可以互相鼓励,但不能有所依附。不单是你,任何亲属都不能用我的名义在外面办事。”
“你决心要加入共产党,学习共产党员的道德品格,做一个红透专深的共产党员。这很好……要做一个工人阶级知识分子,一定要有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即马列主义的世界观。”这是我在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看到的吴玉章写给孙辈的信。他从政治站位谈到无产阶级的世界观,从青年人的志向谈到投身社会主义建设,字里行间流露着他对孙子孙女的期盼。“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吴玉章的人生准则,坚定的革命信仰与良好的个人品质是他留给子女最宝贵的财富。
吴玉章曾经说过:“正确教育子女的方法,我以为最主要的应该是爱和严相结合。在生活上既要给予子女适当的父母之爱,在政治上又要严格要求他们,特别要舍得让他们到艰苦环境中去锻炼,在风雨中成长。这才是真正的爱。只有这样才能锻炼出人才,成为真正有作为的人。”吴玉章希望自己的后代能按照党所指引的方向,走上革命的道路,并且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各条战线上发挥才能、作出贡献。
孙女吴本立入党时间很晚,她说这和爷爷吴玉章有很大关系。大学时期,吴本立看到很多同学、朋友先后入党,于是回家向爷爷提出自己想入党的意愿。令吴本立没想到的是,爷爷并没有同意她入党,而是提了一个问题:“你对党有多少认识?”吴本立的答案没有让爷爷满意。最终,爷爷告诉她:“等你对党有了多一些的认识时再说。”
在吴本立心中,爷爷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总是带给别人一种“活的力量”。爷爷的精神一直影响着她。直到今天,83岁的吴本立虽是满头银发,依然活跃在公益讲座的讲台上,宣讲红色革命故事,为后辈带来“活的力量”。
吴本清是吴玉章的嫡孙。有一次,听说爷爷生病了,在铁路部门工作的吴本清托人从外地买了点鸡蛋、广柑和桔饼。他刚回到家,工作人员就悄悄告诉他:“你要注意,吴老可能要批评你。”
果然,一见面,吴玉章就询问吴本清,桔饼是怎么捎到北京的。吴本清赶紧解释说是邮寄的,木箱上还贴着邮票呢。这时,吴玉章才放心地说:“跑铁道的人,不能利用工作方便捎、买、带。所以,你的桔饼我没有动。要是火车上托人捎的,我就要退给你。”
“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一贯地有益于广大群众,一贯地有益于青年,一贯地有益于革命,艰苦奋斗几十年如一日,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啊!”这是毛泽东同志1940年1月15日在中共中央为吴玉章补办六十寿辰庆祝会上的一段话。毛泽东指出:“我们的吴玉章老同志就是这样一个几十年如一日的人。”1960年,吴玉章给自己写下一首自励诗:“春蚕到死丝方尽,人至期颐亦不休。一息尚存须努力,留作青年好范畴。”这是吴玉章毕生追求真理的生动写照。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革命,献给了教育事业,献给了青年,真正做到了“一辈子做好事”。这不正是我们新时代共产党员所要追寻和坚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