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华是天台联合小学的一名普通女教师,她负责一年级和学前班孩子的几乎所有课程。每天,她都要从县城家中乘约2小时的车来到这里教书。人民网 苗子健摄
农村教师承受压力大 既要教书又要当“保姆”
与留守儿童的监护人沟通,在很多老师看来是很头痛的事。围仗村完全小学教师邹义旺对记者说,很多农村老人都觉得,孩子能吃饱饭就够了,其他事情都不重要。这使得他们常常把老师们的嘱托当做“耳旁风”。
老师们的嘱托包罗万象,如要求必须看着孩子把作业“做满了”;叮嘱不要看肥皂剧,多看新闻节目;不要让孩子晚于9点睡觉。但最主要的是反复告知监护人要注意保护孩子的人身安全。
“这几年村里发生过两三起意外事故,都与监管人的疏忽有直接关系。”邹义旺告诉记者,有个孩子在暑假时由奶奶带去种地,中途溺水身亡;还有孩子在家吃饭后发生食物中毒。
跟留守儿童家长打电话也常遇到难题。张新锋说,有一次他发现班上一名留守儿童有自杀倾向,给孩子父亲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好不容易接到后却说“不碍事”。这种情况不止出现一次。
在寄宿制学校里,没有专职的生活老师,而是由任课老师轮流值班,与寄宿生一起住校。在大石头初级中学,每晚都有老师巡查,每位老师每月需要值班4次,津贴为每月20元;而在围仗村完全小学,值班老师需要没有任何津贴。
邹义旺向记者介绍值班时承担的主要工作:在操场看护进行课余活动的孩子的安全,自习课前辅导功课,自习时看守学校大门,下自习后安排学生洗澡、睡觉,半夜起床巡视一次,早上6点打开学校大门。
“很多乡村学校的老师们已经在扮演保姆的角色。”在成巧云看来,这不仅承担了很多本该由留守儿童家人应该承担的事务,也影响了教学质量。她通过调研发现,农村学生辍学最大的原因并非贫穷,而是学习成绩不好。教师应立足于提高教学质量这项本职工作。
这些农村教师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相比之下,职业地位却每况愈下。
《农民日报》近期刊登的一篇评论指出,在西部某偏远地区乡村,留守儿童对乡村教师有一种“瞧不起”、“不屑”,甚至“鄙夷”的态度。这种扭曲态度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他们所看到的乡村教师地位低、待遇差的尴尬现实。
“农村教师评职称很困难,分配的名额很少。”有农村教师向记者反映,有的老师到60岁也评不上“小高”,而且评职称不是看教学能力,评选过程不透明、不公平。
邹义旺对记者说,家长们习惯于让学校和老师背负全部安全责任,又不认真对待老师们的要求,这让他感觉身为农村老师“只有义务,没有权利”。张新锋也认为, 教师已经做了太多本该由父母做的事情。他认为,应对留守儿童问题,仅靠学校和老师不够的,需要家庭、政府、社会一同努力。特别是家庭教育要真正做到与学校 教育有效衔接。
编后:对于既有的“家庭-学校”二元架构而言,留守儿童问题似乎成为了一种“不可承受之重”,总有一些困惑,靠旧有的社会机体功能无法解决。那么,正在茁壮新生中的各类公益组织、慈善机构,对这个问题又能提出什么样的解答方案?他们有能力解答吗?请关注下期报道。